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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围山丛谈(知不足斋本)第13页

上始大怒,命坐以违制罪焉。始追逮楷天府,别本竝有「也」字,张本「天府」上有「即」字。即有僧俗千许人随之至庭下。

李尹惭,因不敢出,独使其两贰官主断。而少尹者顾问:「是僧七十有几耶?」楷曰:「六十有二矣。」二人默,相视失色,即呼医。

医至,又曰:「是僧瘦顇,疑若疾病状,行可验之。」楷又大言曰:「道楷平生无病。」二人因低首私语:「如此则当杖矣。」楷笑曰:「不受杖待何时乎?」别本竝云「不受杖何时了」。

於是编管沂州。盖隣淄川,将俾近其乡井,实李尹意。至沂,则道侣从之学益炽。楷又厌之,吴本「又」作「心」。

一旦忽去,别本「去」上竝有「失」字。众走求诸郊野,乃於山中得。别本「乃」竝作「顷」,张本「得」下有「之」字。遂即山之上为立精舍,而止其间焉。後十许年乃死。方其死时,招聚大众曰:雁里本无「大众」二字,据别本增。「汝等偕来,尝吾大酸馅」。

食竟,独入深山,久不出。众往视之,坐石上,已跏趺而化矣。尝谓浮屠氏时有立志若是者,颇恨吾士大夫近偶罕见之,别本竝无「近偶」二字。何哉?

道士李德柔,字胜之。能诗张本作「能书」。

善画,酷肖於传神写照,出入公卿门。东坡公有诗叙尹尊师可元甫生於李氏者,德柔也。鲁公亦喜得其戒徐王好色句,数为大笔书之。其後,天子方向道家流事,尊礼方士,都邑宫观,因寖增崇侈。於是人人争穷土木、饰台榭、为游观,露台曲槛,华僭宫掖,入者迷人。独德柔漠然,张本作「漫然」。

益示为朴鲁。群黄冠多揶揄之,遂闻於上。上曰:「德柔贫耶?」命賫钱五百万,俾新作其斋房。别本竝作「居」。

德柔不得已拜受,乃为一轩,而名之曰「鼠壤」。

上笑,亦为之御书金字牓之。宣和甲辰春,德柔一日报吾:荧惑人端门守内,有旨屏皇城,增贮水器。吴本「貯」作「置」。

我始寤荧惑星元解放火耶?吾不能答。其後,竟坐诮神霄事被逐。尝谓世不乏人,人弗之知尔,别本竝云「人物之是非」。

盖亦不得以一切论也。

宣和岁已亥夏,都邑大水,几冒入城隅,高至五七丈。久之方退。别本竝云「方得解」。

时泗州僧伽大士忽现於大内明堂顶云龙之上,凝立空中,风飘飘然吹衣为动,傍侍惠岸、木义皆在焉。又有白衣巾裹,跪於僧伽前者,若受戒谕状,莫识何人也。万众成睹,殆夕而没。白衣者疑若龙神之徒,别本「若」竝作「以为」。

为僧伽所降伏之意尔。上意甚不乐。

宣和六年春正月甲子,实上元节。故事,天子御楼观灯,则开封尹设次以弹压於西观下。天子时从六宫於其上,以观天府之断决者,帘幙重密,下无繇知。是日,上偶独在西观上,而宦者左右皆不从,其下则万众。

忽有一人跃出,缁布衣,若僧寺童行状,以手指帘谓上曰:「汝是耶,有何神?乃敢破坏吾教。吾今语汝,报将至矣。吾犹不畏汝,汝岂能坏诸佛菩萨耶?」时上下闻此,皆失措震恐,捕执於观之下。

上命中使传呼天府亟治之,且亲临其上。则又曰:「吾岂逃汝乎?吾故示汝以此,使汝知无奈吾教何尔。听汝苦吾,吾今不语矣。」於是箠掠乱下,又加诸炮烙,逼询其谁何。略不一言,亦无痛楚状。

上益愤,复召行天法羽士曰宋冲妙,世号宋法师者,亦神奇,至视之,则奏曰:「臣所治者邪鬼,此人者,臣所不能识也。」因又断其足筋,俄施刀脔,血肉狼籍。上大不怡,为罢一日之欢。至暮终不得为何人,付狱尽之。呜呼,浮屠氏实有人。

岭南僧婚嫁悉同常俗。铁城去容州之陆川县甚迩。一日,令尹某入寺,见数泥像,乃坐亡僧也。

令尹为改观,且叹息,顾谓群髡曰:「是亦有坐亡者耶?甚不易得。胡为置诸庭,忍使暴露而略不恤耶?」其间,一髡号敏爽,亟前对曰:「此数僧今已无子孙矣。」闻者笑之。吴本云「绝倒」。

铁城有寓士成君相知,酷喜道家流事。吾问之;「子有所睹耶?何迷而不复乎?」成君曰:「有也。我以少年时未识好恶,顷在桂林与一韩生者游。吴本作「遇」。

韩生嗜酒,自云有道术,初不大听重之也。一日相别,有自桂过昭平,「有」字据别本增。同行者二人,俱止桂林郊外僧之伽蓝。而韩生亦来,夜不睡,自抱一篮,持匏杓出就庭下。

聚共往视之,即见以杓酌取月光,作倾泻入篮状。争戏之曰:『子何为乎?』韩生曰:『今夕月色难得,我惧他夕风雨,傥夜黑,留此待缓急尔。』聚笑焉。

明日取视之,则空篮弊杓如故,众益哂其妄。及舟行至昭平,共坐江亭上,各命仆厮办治肴膳,多市酒期醉。适会天大风,俄日暮,风益急,灯烛不得张,吴本云「灯烛无所施」。

坐上墨黑,吴本「坐上」作「四座」。

不辨眉目矣。聚大闷,一客忽念前夕事,戏嬲韩生者:吴本云「戏嬲韩生曰」。

『子所貯月光今安在?宁可用乎?』韩生为抚掌而对曰:『我几忘之。微子不克发我意。』即狼狈走,从舟中取篮杓而一挥,则月光瞭焉,见於梁栋间。吴本「瞭」作「灿」。

如是连数十挥,一坐遂尽如秋天夜晴,月色潋滟,则秋毫皆得睹,众乃大呼,痛饮达四鼓。韩生者又杓取而收之篮,夜乃黑如故。始知韩生果异人也。」成君又谓吾曰:「我时舟中与韩生款曲,辄数夕,亦屡邀我索授其炉火及存养法,张本云「服食法」。

然我不听。及别去,不知所在。後闻从琼筦陈通判觉者,周流海上,数年,至陆川而殂。及举葬,但空棺,知其尸解矣。我始悔不从之学,用是笃意於神仙事也。」吾既闻成君说,後又五载,适得识陈通判觉,尽以讯陈,而成君之言信。张本云「而知成君之言信矣」。

案璜川吴氏、涉园张氏钞本,第五卷竝终於此条,入後为第六卷。

昭陵晚岁开内宴,盖数与大臣侍从从容谈笑,尝亲御飞白书以分赐,仍命内相王岐公禹玉各题其上,更且以香药名墨徧賫焉。一大臣得「李超墨」,而君谟伯父所得乃「廷珪」。

--吴本有「者」字。君谟时觉大臣意叹有不足色,吴本无「叹」字,「足」作「满」。

因密语:「能易之乎?」大臣者但知「廷珪」为贵,吴本作「佳」。

而不知有「超」也。既易,转欣然。别本竝云「既能易,辄欣然」。

及宴罢,骑从出内门去,吴本「内门」作「宫门」。

无「去」字。将分道,吴本无些三字。君谟於马上始长揖曰:「还知廷珪是李超儿否?」

宣州诸葛氏,素工管城子,自右军以来世其业,其笔制散卓也。吾顷见尚方所藏右军笔阵图,自画捉笔手於图,别本「捉」竝作「提」。

亦散卓也。又幼岁当元符、崇宁时,与米元章辈士大夫之好事者争宝爱,每遣吾诸葛氏笔,又皆散卓也。及大观间偶得诸葛笔,则已有黄鲁直样作枣心者。鲁公不独喜毛颖,亦多用长须主簿,故诸葛氏遂有鲁公羊毫样,俄为叔父文正公又出观文样。既数数更其调度,繇是奔走时好,至与挈竹器,巡闾阎,货锥子,入奴台,手妙圭撮者,别本作「临闾阎货鸡锥子抄圭撮者」。

争先步武矣。别本竝无「矣」字,有「及」字。政和後,诸葛氏之名於是顿息焉。吾闻诸唐季时有名士,就宣帅求诸葛氏笔,而诸葛氏知其有书名,乃持右军笔二枝乞与,其人不乐。宣帅再索,则以十枝去,复报不入用。诸葛氏惧,因请宣帅一观其书札,乃曰:「似此特常笔与之尔。前两枝,吴本「前」下有「与」字。非右军不能用也。」是诸葛氏非但艺之工,其鉴识固不弱,张本作「爽」。

所以流传将七百年。向使能世其业如唐季时,则诸葛氏门户岂遽灭息哉,此言虽小,可以喻大。

昔有张滋者,真定人。善和墨,色光黳,胶法精绝,举胜江南李廷珪。大观初,时内相彦博、许八座光凝,共荐之於朝廷,命造墨入官库。是後,岁加赐钱至三十二万。政和末,鲁公辞政而後止。滋亦能自重。方其得声价时,皇弟燕、越二王吴本「皇弟」作「皇子」,张作「今皇帝」。

呼滋至邸,命出墨,谓「虽百金不吝也」。

滋不肯,曰:「滋非为利者。今墨乃朝廷之命,吴本作「命之」。

不敢私遗人。」二王乃丐於上,诏各赐三十斤。然滋所造,实超今古。其墨积大观库,无虑数万斤。世谓道君用度广空帑藏,是悉缪说。别本竝作「误」。

不知元丰、大观二藏虽研墨,盖何事不具?仍丰盛异常尔。且以敌犯顺时,元丰与内帑,自出河北、山东精绢一千万匹,他绢则勿取。以是证焉,斯可知已。

江南李氏後主宝一研山,径长尺踰咫,前耸三十六峰,皆大如手指,左右则引两阜坡陀,而中凿为研。及江南国破,研山因流转数士人家,为米元章所得。

後米老之归丹阳也,念将卜宅,久勿就。而苏仲恭学士之弟者,才翁孙也,号称好事。有甘露寺下竝江一古墓,多群木,盖晋、唐人所居。时米老欲得宅,而苏觊得研山。於是王彦昭侍郎兄弟与登北固,共为之和会,苏、米竟相易。

米後号「海岳菴」者是也。研山藏苏氏,未几,索入九禁。时东坡公亦曾作一研山,米老则有二,其一曰「芙蓉」者,颇崛奇。後上亦自为二研山,咸视江南所宝流亚尔。吾在政和未得罪时,尝预召入万岁洞,至研閤得尽见之。

太上留心文雅,在大观中,命广东漕臣督采端溪石研上焉。时未尝动经费,非宣和之事也。乃括二广头子钱千万,日役五十夫,久之得九千枚,皆珍材也。时以三千枚进御,二千分赐大臣侍从,而诸王内侍,咸愿得之,诏更上千枚,余三千枚藏诸大观库。

於是俾有司封禁端溪之下岩穴,盖欲後世独贵是研,时人或不知厥繇。今世有得此者,非常材矣。

国朝西北有二敌,南有交趾,故九夷八蛮,罕所通道。太宗时,灵武受围,因诏西域若大食诸使,是後可繇海道来。

及哲宗朝,始得火浣布七寸,大以为异。政和初,进火浣布者已将半仞矣。其後□筥而至[五],大抵若今之木棉布,色微青黳,盖投之火中则洁白,非鼠毛也。御府使人自纺绩,为巾褥布袍之属,别本「布」竝作「衣」。

多至不足贵。亦可证旧说之譌。

奉宸库者,祖宗之珍藏也。政和四年,太上始自揽权纲,不欲付诸臣下,因踵艺祖故事,检察内诸司。於是乘舆御马,而从以杖直手焉,别本「杖直手」竝作「校直」,无「手」字,未知孰是。

大内中诸司局大骇惧,凡数日而止。因是,并奉宸俱入内藏库。时於奉宸中得龙涎香二,琉璃缶、玻瓈母二大篚。玻瓈母者,若今之铁滓,然块大小犹儿拳,人莫知其方。吴本「方」作「用」,张本云「莫知其何用」。

又岁久无籍,且不知其所从来。或云柴世宗显德间大食所贡,又谓真庙朝物也。玻瓈母,诸璫以意用火煅而模写之,但能作珂子状,青红黄白随其色,而不克自必也。香则多分赐大臣近侍,其模制甚大而质古,外视不大佳。

每以一豆火热之,辄作异花气,芬郁满座,终日略不歇。於是太上大奇之,命籍被赐者,随数多寡,复收取以归中禁,因号曰「古龙涎」。

为贵也,诸大璫争取一饼,可直百缗,吴本作「千缗」。

金玉穴,而以青丝贯之,佩於颈,时於衣领间摩挲以相示,坐此遂作佩香焉。今佩香因古龙涎始也。

旧说蔷薇水,乃外国采蔷薇花上露水,殆不然。实用白金为甑,别本「为甑」上竝有「为瓶」二字。采蔷薇花蒸气成水,则屡采屡蒸,积而为香,此所以不败。但异域蔷薇花气,馨烈非常。故大食国蔷薇水虽贮琉璃缶中,蜡密封其外,别本竝无「密」字。然香犹透彻,闻数十步,洒著人衣袂,经十数日不歇也。至五羊吴本作「近年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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