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围山丛谈(知不足斋本)第14页
似校者误改。效外国造香,则不能得蔷薇,第取素馨茉莉花为之,亦足袭人鼻观,但视大食国真蔷薇水,犹奴尔。
香木,初一种也。膏脉贯溢,则其结沈水香。然沈水香其类有四:谓之「熟结」,自然其间凝实者也;谓之「脱落」,因木朽而解者也;谓之「生结」,人以刀斧伤之,而後膏脉聚焉,故言生结也;谓之「蛊漏」,□□而後膏脉亦聚焉,故言蛊漏也。自然、脱落为上,而其气和;生结、蛊漏,则其气烈,斯为下矣。沈水香过四者外,则有半结、半不结,为灵水沈。别本竝作「弄水沈」。
弄水香者,番语「多婆菜」者是也。别本「语」竝作「女」,「多」竝作「夕」。
因其半结,则实而色重;半不结,则大不实而色褐,雁里本「色」下空一字,别本竝作「褐」,从之。好事者故谓之「鹧鸪斑」也。婆菜中则复有名花盘斯、水盘斯,别本竝作「花盘头,水盘头」。
结实厚者,亦近乎沈水。但香木被伐,其根盘必有膏脉涌溢,故亦结。但数为水淫,其气颇腥烈,故婆菜中水盘斯为下矣。别本「斯」竝作作「头」。
余虽有香气,既不大凝实,若是一品,号为「笺香」。
大凡沈水、婆菜、笺香,此三名常出於一种,而每自高下其品类名号为多尔,不谓沈水、婆菜、笺香各别香种也。别本「香种」竝作「有种」。
三者其产占城国则不若真腊国,真腊国则不若海南,诸黎洞又皆不若万安、吉阳两军之间黎母山。至是为冠绝天下之香,无能及之矣。又海北则有高、化二郡,亦出香,然无是三者之别,第为一种,类笺之上者。吾久处夷中,厌闻沈水香,况迩者贵游取之,多海南真水沈,一星直一万,居贫贱,安得之?别本竝作「无繇得之」。
因乃喜海北香。别本「乃」竝作「极」。
若凌水地号「瓦竈」者为上,地号「浪滩」者为中,时时择其高胜。爇一炷,其香味浅短,乃更作,花气百和旖旎。古人说香暨续本草、酉阳杂俎诸家流语,殆匪其要。
合浦珠大抵四五所,皆居海洋中间。地名讫宝,雁里及吴本「地」竝作「也」,属上句,今从张本。名断望者最,而断望池近交趾,别本「池」竝作「地」。
号产珠,尤美大。别本竝无「号」字、「大」字。父老更传。昔珠还时,盖自海际,珠母生犹山然,高垒数百千丈,甚或出露波涛上,雅不知得几何代也。刺史者每启其贪欲心,或繇是暴虐人,人不自聊。此珠所以去之,皆远徙,张本「去之」作「往往」。
从交趾、真腊诸异国,而珠母益不生,张本「益」作「亦」。
就生亦不实矣。俗言珠母者,谓蚌也。凡采珠必蜑人,号曰蜑户,丁为蜑丁,亦王民尔。特其状怪丑,能辛苦,常业捕鱼生,皆居海艇中,男女活计,世世未尝舍也。采珠弗以时。聚咸裹粮会,大艇以十数环池,左右以石悬大絙至海底,名曰定石。
则别以小绳击诸蜑腰,蜑乃闭气,随大絙直下数十百丈,舍絙而摸取珠母。曾未移时,然气已迫,则亟撼小绳。绳动,舶人觉,乃绞取。人缘大絙上,出辄大叫,因倒死,久之始苏。下遇天大寒,张本「下」作「或」。
既出而叫,必又急沃以苦酒可升许,饮之釂,於是七窍为出血,久复活。其苦如是,世且弗知也。父老云:「顷熙宁末,安南连陷钦、廉,被系虏,生灵嗸嗸,事甫定,而珠为盛还。当是时,商贾走四方,争辐凑,远民赖以安乐。
竟坐主者婪浊,则珠寖徙去久矣。中兴後乃复还,海底积高才数寻。一刺史来,得此大喜,即妄为辞以罔其上,请复旧贯。因缚系诸蜑,惨其刑,一方始大骚。张本作「扰」。
走视珠母,则莽见白沙布底尔。徒得珠母,虽合数千百,既破开,略无一珠。群蜑独环之大哭,勿恤也。自是以贡则求诸他,且又加配率,开告讦。凡桎梏而破产者,大率皆无辜,千里告病。
然耳目使者又弗吾恻,是天以珠池祸吾民也。」吾闻此,为怃然。後读熙陵宝録,见书太平兴国七年事,某月甲子,海门采珠场雁里本作「探珠」今从别本。献真珠五千斤,吴本无「斤」字。皆径寸者,为掩卷眙愕。何其异哉而致是欤!久而思之,此无他,知实命吏之效。
校勘记
[一]艺祖动心「动心」,学海及小史、说郛、说库诸本并作「心动」。
[二]觇此髡为在否同上诸本并无「为」字。
[三]人间世金绝不可拟「间世」。
学海本作「世间」。
[四]端坐作禅观且七年「七」。
学海本作「九」。
[五]其後□筥而至按「筥」上脱一字,学海本作「应」。
以文义观之,似当作「盈」。
铁围山丛谈卷第六
太宗时得巧匠,因亲督视於紫云楼下,造金带,得三十条,匠者为之神耗而死。於是独以一赐曹武穆彬,其一太宗自御,其後随入熙陵,吴本「其」作「之」属上句。而曹氏所赐带,则莫知何往也。别本「知」竝作「测」。
余二十八条,命贮之库,吴本「命」上有「特」字。号镇库带焉。後人第徒传其名,而宗戚群璫吴本「群」作「贵」。
间一有服金带异花精致者,人往往辄指曰:别本竝作「目」。
「此紫云楼带。」其实非也,故吾迄不得一识之。自贮镇库带後厪历百十年所,及敌骑犯阙,太上皇狩丹阳,因尽挈镇库带以往。而一时从行者,有若童贯、伯氏诸臣,别本「臣」竝作「贵」。
皆得赐紫云楼金带矣。事後甫平,吴本「事」上有「及」字。太上皇言归宫阙,於是靖康皇帝复命追还之库。吾在万里外,独尝闻诸,然又不得一识也。中兴之十三祀,有来自海外,忽出紫云楼带,止以四銙视吾。敌骑再入,适纷纭,所追还弗及者。
其金紫磨也,光艳溢目,异常金。又其文作醉拂林状。拂林人皆笑起,雁里及张本「林」竝作「床」,今从吴本。长不及寸,眉目宛若生动,虽吴道子画所弗及。若其华纹,则有六七级,层层为之,镂篆之精,其微细之象,殆入於鬼神而不可名。且往时诸带方銙不大,此带乃独大至十二稻。是在往时为穷极巨宝,吴本「极」作「珍」。
不觉为之再拜太息,我祖宗规模,虽一带犹贻厥後世,必无以加也。於是亟归之客,别本「之」竝作「诸」。
而意始适平。因书此以诏後之人。
都邑惠民多增五局,货药济四方,甚盛举也。岁校出入,别本「校」竝作「交」。
得意钱四十万缗,入户部助经费,然往时议者甚大不然矣。时上每饬和剂局,凡药材告阙,俾时上请焉。
大观间,和剂局官一日请内帑授药犀百数,归解之,偶忽得一株,大绝常犀,且甚异。因不敢用,复上之朝廷,乃命工为之带,虽工人亦叹骇。
此上德有所感召之效矣。盖犀倒透中返成正透,别本竝无「犀」字。其面犹黄蜡,中有黑云一朶,别本「黑」竝作「异」。
云中夭矫一金龙,飞盘拏空,爪角俱全。遂为御府第一号瑞云盘龙御带。
于阗国朝贡使每来朝,必携其宝铛以往返。自国初以来,迨今如是也。我主客备见之,实一铁铛尔。盖其来入中国,道涉流沙,踰三日程无水火,独挈其水而行。携铛者投之以水,别本「携」竝作「役」。
顷辄已百沸矣,用是得不乏,故宝之。
伯父君谟尝得水精枕,中有桃花一枝,宛如新折,茶瓯十,兔毫四,散其中,凝然作双蛱蝶状,熟视若舞动,别本竝作「生动」。
每宝惜之。
钱塘之龙华寺有傅大士真身,仍藏所谓敲门椎、颂金刚经拍板与藕丝灯三物,盖昔为吴越钱王从婺女双林取来。藕丝灯者,乃梁武帝时物也。谬言藕丝织成,实不然,但疑当时之最上锦尔。张本云「最上品丝尔」。
其所织纹,实华严会释氏说法相状凡七所,即所谓「七处」、「九会」者是也,有天人、鬼神、龙象、宫殿之属,穷极幻眇,奇特不可名。
政和後索入九禁。宣和初既大黜释氏教,因复以藕丝灯赐宦者梁师成。吾昔在钱塘见之,复於梁师成家得详识焉。师成於靖康间籍没,而藕丝灯者莫知所在。
案临安志钱氏忠献王往婺州发傅大士塔,取骨殖及藕丝织成弥勒像、九乳钟、鸣榔板、扣门槌等遗物十六种,欲置於弥勒院。既至龙山,举之不动,即其地建龙华寺,以骨殖塑大士像,置於塔,并藏其遗物焉。
唐雷氏繇德宗来,世善斲琴著名,别本「善」竝作「擅」。
遇其得意玉识之,故国初尚方所藏玉鹤琴,独为世甲。别本竝衍「胄」字。在仁宗时,钱塘有名人水丘者又得玉雁琴。
而君谟伯父帖曰:「闻贤郎在钱塘得玉雁琴,雁与玉鹤为辈流。玉鹤藏禁中,而雁落人间,此岂常物也哉。」其後,玉雁琴吾得一见,颇不称其誉。又唐李汧公者号善琴,别本「善」竝作「喜」。
乃自聚灵材为之,曰「百衲琴」。
百衲琴流传当祐陵朝,亦入九禁。是天下号殊绝,独玉鹤、百衲乃第一。上吴本作「太上」。
时方稽古博雅,若书画奇工得以待诏日亲近,往往获褒赐,而琴工独閒冷,日月光赫,吴本无「日月光赫」四字,张本云「而琴工独闻冷,日华光赫」。
因日月以冀恩泽,即共奏取御府所宝琴,尽丐理治之。上亦可焉。於是首取百衲琴破之,乃止八段,然胶漆遽解散,群待诏反大惧,吴本「反」作「乃」。
辄卤莽厪得合并,玉鹤辈八九咸被坏。遂得时时奏功第赏,但求金石之奏,思得山水之清音,无矣。此良足惜。--别本竝云「良足惜者」。
闽粤有福清县濒海人家,於海中阑得一物,乃藤匳。开匳,白木枕一,枕之则管弦四发,又有青毛坐褥,人坐其上,毛辄飒然竖起,拥匝人腰,温柔不可名。愚氓惧以为怪,遂并匳焚之。福清士人来为吾言,乃中兴之初也。
金蚕毒始蜀中,吴本「始」下有「於」字。近及湖、广、闽、粤寖多。有人或舍此去,则谓之「嫁金蚕」。
率以黄金、钗器、锦段置道左,俾他人得焉。郁林守□□□张本云「某人者」。
为吾言,尝见福清县有讼遭金蚕毒者,县官治求不得踪。或献谋取两刺蝟入捕,必获矣。盖金蚕畏蝟,蝟入其家,金蚕则不敢动。虽匿榻下墙罅,果为两蝟擒出之,亦可骇也。又嶠岭多蜈蚣,动长二三尺,吴本云「四五寸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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