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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治通鉴(编年体通史)第1463页

朱全忠听说朱友宁死了,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日夜兼行奔赴救援。秋季,七月壬子(十四日),朱全忠率军到临朐,命令各将领攻打青州。王师范率兵出战,被汴州军打得大败。王茂章闭垒不出表示怯懦,侦察汴州军队稍微懈怠,率兵毁栅冲出,驰驱快攻,打得尽兴,退回坐下,召集诸将饮酒,不久又冲出奋战。朱全忠登高观战望见他,问投降的人,知道是王茂章,叹说:“假使我能得以此人做将领,天下就不够我平定了!”

黄昏时分,汴州军队才撤退。王茂章估计敌众我,不能取胜,当天晚上就率领军队回淮南。朱全忠派遣曹州刺史杨师厚率兵追赶,直到辅唐。王茂章命令先锋指挥使李虔裕率领五百骑兵殿后,与追兵拼死战斗,杨师厚将李虔裕擒获杀死。杨师厚是颍州人。

张训闻茂章去,谓诸将曰:“汴人将至,何以御之?”

诸将请焚城大掠而归。训曰:“不可。”

封府库,植旗帜于城上,遣羸弱居前,自以精兵殿后而去。全忠遣左踏白指挥使王檀攻密州,既至,望旗帜,数日乃敢入成;见府库城邑皆完,遂不复追。训全军而还。全忠以檀为密州刺史。

密州刺史张训听说王茂章离去,对各位将领说:“汴州军将要到达,用什么抵御呢?”

诸将请求焚烧城池,大掠财物而回淮南。张训说:“不能这样做。”

于是,封闭府库,在城上树立旗帜,然后让老弱兵士在前,自己率领精兵断后而离去。朱全忠派遣左踏白指挥使王檀攻打密州,到达以后,望见城上旗帜,过了数日才敢进城。王檀见府库、城邑全都完好,就不再追赶。张训全军回到淮南。朱全忠以王檀担任密州刺史。

[27]丁卯,以山南西道留后王宗贺为节度使。

[27]丁卯(二十九日),朝廷任命山南西道留后王宗贺为节度使。

[28]睦州刺史陈询叛钱,举兵攻兰溪,遣指挥使方永珍击之。武安都指挥使杜建徽与询连姻,疑之,建徽不言。会询亲吏来奔,得建徽与询书,皆劝戒之辞,乃悦。建徽从兄建思谮建徽私蓄兵仗,谋作乱;使人索之,建徽方食,使者直入卧内,建徽不顾,以是益亲重之。

[28]睦州刺史陈询背叛钱,率兵进攻兰溪,钱派遣指挥使方永珍率兵前去攻打陈询。武安都指挥使杜建徽与陈询是姻亲,钱怀疑他,杜建徽不辩解。恰巧陈询的亲信属吏前来投奔,钱得到杜建微给陈询的书信,都是劝告陈询改过的话,钱这才喜悦。杜建徽的堂兄杜建思诬陷杜建徽私自贮备兵器,阴谋作乱。钱派人前去搜索,杜建徽正在吃饭,使者径直进入卧室搜查,杜建徽毫不顾忌,钱因此更加亲近推重他。

[29]八月,戊辰朔,朱全忠留齐州刺史杨师厚攻青州,身归大梁。

[29]八月戊辰朔(初一),朱全忠留下齐州刺史杨师厚攻打青州,自己回大梁。

[30]庚辰,加西川节度使西平王王建守司徒,进爵蜀王。

[30]庚辰,(十三日),朝廷给西川节度使西平王王建加官署司徒,进爵蜀王。

[31]前渝州刺史王宗本言于王建,请出兵取荆南;建从之,以宗本为开道都指挥使,将兵下峡。

[31]前渝州刺史王宗本向王建进言,请出兵攻取荆南。王建听从,任命王宗本为开道都指挥使,率兵船下三峡。

[32]初,宁国节度使田破冯弘铎,诣广陵谢杨行密,因求池、歙为巡属,行密不许。行密左右下及狱吏,皆求赂于,怒曰:“吏知吾将下狱邪!”

及还,指广陵南门曰:“吾不可复入此矣!”

兵强财富,好攻取;行密既定淮南,欲保境息民,每抑止之,不从。及解释钱,尤恨之,阴有叛志。李神福言于行密曰:“必反,宜早图之。”

行密曰:“有大功,反状未露,今杀之,诸将人人自危矣!”

有良将曰康儒,与谋议多不合,行密知之,擢儒为庐州刺史。以儒为贰于己,族之。儒曰:“吾死,田公亡无日矣!”

遂与润州团练使安仁义同举兵,仁义悉焚东塘战舰。

[32]当初,宁国节度使田打败冯弘铎,前往广陵告谢淮南节度使杨行密,因有功要求把池州、歙州作为自己的巡视属地,杨行密没有答应。杨行密左右的人以及狱吏,都向田索要财物,田勃然大怒说:“你狱吏知道我将要下狱吗!”

等到回去的时侯,田指着广陵的南门说:“我不能再入此城了!”

田兵强财富,喜好攻战夺取;杨行密己经平定淮南,想要保境安民,往往加以压抑制止,田不从。等到杨行密与钱亲善友好,田就更加恨他,暗中己有背叛杨行密的志向。李神福向杨行密进言说:“田一定要谋反,应当尽早设法应付。”

杨行密说:“田有大功劳,谋反的行迹没有暴露,现在杀他,各位将官就要人人自危了!”

田有个良将叫康儒,与田商议事情经常意见不合,杨行密知道这情况以后,擢升康儒为庐州刺史。田以为康儒对自己有二心,将他全族杀死。康儒说:“我死了,田公灭亡就没有几天了!”

田于是与润州团练使安仁义一同起兵,安仁义全部焚烧了杨行密停在扬州东塘的战舰。

遣二使诈为商人,诣寿州约奉国节度使朱延寿,行密将尚公遇之,曰:“非商人也。”

杀一人,得其书,以告行密。行密召李神福于鄂州,神福恐杜洪邀之,宣言奉命攻荆南,勒兵具舟楫;及暮,遂沿江东下,始告将士以讨田。

田派遣两个使者假装商人,往寿州邀约奉国节度使朱延寿,杨行密的将领尚公遇见他们,说:“不是商人。”

杀死一人,搜得田给朱延寿的书信,把这情况告诉杨行密。杨行密从鄂州召回李神福,李神福担心杜洪进行拦击,扬言奉命攻打荆南,准备武器船只;等到日落的时侯,就沿长江顺流东下,这才告诉将士前去讨伐田。

己丑,安仁义袭常州,常州刺史李遇逆战,极口骂仁义,仁义曰:“彼敢辱我,必有备。”

乃引去。壬辰,行密以王茂章为润州行营招讨使,击仁义,不克,使徐温将兵会之。温易其衣服旗帜,皆如茂章兵,仁义不知益兵,复出战,温奋击,破之。

己丑(二十二日),安仁义袭击常州,常州刺史李遇迎战,开口极力大骂安仁义,安仁义说:“他敢辱骂我,一定有准备。”

于是带领军队退走。壬辰(二十五日),杨行密任命王茂章为润州行营招讨使,攻击安仁义,没有攻克,派徐温率兵会同攻击。徐温改换所率军队的衣服旗帜,都像王茂章的军队,安仁义不知道对方增加了军队,再次出战,徐温奋力攻击,把安仁义打败。

行密夫人,朱延寿之也。行密狎侮延寿,延寿怨怒,阴与田通谋。遣前进士杜荀鹤至寿州,与延寿相结;又遣于大梁告朱全忠,全忠大喜,遣兵屯宿州以应之。荀鹤,池州人也。

杨行密的夫人是朱延寿姐姐。杨行密轻慢侮辱朱延寿,朱延寿怨恨愤怒,暗中与田串通策划反叛。田派遣前进士杜荀鹤到寿州,与朱延寿相互交结;又遣杜荀鹤到大梁告诉朱全忠,朱全忠大喜,派兵驻扎宿州来接应。杜荀鹤是池州人。

[33]杨师厚屯临朐,声言将之密州,留辎重于临朐。九月,癸卯,王师范出兵攻临朐,师厚伏兵奋击,大破之,杀万余人,获师范弟师克。明日,莱州兵五千救青州,师厚邀击之,杀获殆尽,遂徒寨抵其城下。

[33]杨师厚驻兵临朐,声言将要前往密州,把器械粮草等留在临朐。九月癸卯(初六),王师范出兵进攻临朐,杨师厚伏兵奋力攻击,把王师范打得大败,击杀一万余人,擒获王师范的弟弟王师克。第二天莱州军队五千人救援青州,杨师厚进行拦击。将莱州军队几乎全部杀死擒获,于是将营寨移到青州城下。

[34]朱延寿谋颇泄,杨行密诈为目疾,对延寿使者多错乱所见,或触柱仆地。谓夫人曰:“吾不幸失明,诸子皆幼,军府事当以授三舅。”

夫人屡以书报延寿;行密又自遣召之,阴令徐温为之备。延寿至广陵,行密迎及寝门,执而杀之;部兵惊扰,徐温谕之,皆听命,遂斩延寿兄弟,黜朱夫人。

[34]朱延寿串通田计划略有泄露,杨行密知道后假装患了眼病,对朱延寿的使者经常认错人,或者撞着柱子扑倒在地。杨行密对夫人朱氏说:“我不幸失明,诸子幼小,军府的事情应当全部交给三舅管理。”

朱夫人屡次给朱延寿写信告诉他。杨行密又自己派人召唤朱延寿到广陵来,暗中却命令徐温为他做好防备。朱延寿到广陵,杨行密迎到卧室门口,将他逮捕并杀死。朱延寿的部下将士惊慌扰乱,徐温晓谕他们,全都听从命令。于是,斩杀朱延寿的兄弟,并把朱夫人废黜。

初,延寿赴召,其妻王氏谓曰:“君此行吉凶未可知,愿日发一使以安我!”

一日,使不至,王氏曰:“事可知矣!”

部分僮仆,授兵阖门,捕骑至,乃集家人,聚宝货,发百燎焚府舍,曰:“妾誓不以皎然之躯为仇人所辱。赴火而死。

起初,朱延寿应杨行密的召请前去广陵,他的妻子王氏对他说:“您此行的吉凶未卜,希望每天派一个使者来给我报平安!”

一天,使者没有到来,王氏说:“事情己经可以知道了!”

于是布置家僮仆役,发给兵器,把大门关闭;杨行密派来捉人的骑兵一到,王氏就召集家人,把珍宝财物聚积一起,点燃很多火炬焚烧府舍,王氏说:“我发誓不把自己洁白无瑕的躯体让仇人玷辱。”

于是投火自焚而死。

延寿用法严,好以击众,尝遣二百人与汴兵战,有一人应留者,请行,延寿以违命,立斩之。

朱延寿执法严厉,喜好以少击多,曾经派二百人与朱全忠的汴州军队作战,有一个应该留下的人,请求前往,朱延寿以违抗命令,将他立即斩首。

[35]田袭州,得李神福妻子,善遇之。神福自鄂州东下,遣使谓之曰:“公见机,与公分地而王;不然,妻子无遗!”

神神曰:“吾以卒伍事吴王,今为上将,义不以妻子易其志。有老母,不顾而反,三纲且不知,乌足与言乎!”

斩使者而进,士卒皆感励。遣其将王坛、汪建将水军逆战。丁未,神福至吉阳矶,与坛、建遇,坛、建执其子承鼎示之,神福命左右射之。神福谓诸将曰:“彼众我,当以奇取胜。”

及暮,合战,神福佯败,引舟溯流而上;坛、建追之,神福复还,顺流击之。坛、建楼船大列火炬,神福令军中曰:“望火炬辄击之。”

坛、建军皆灭火,旗帜交杂,神福因风纵火,焚其舰,坛、建大败,士卒焚溺死者甚众;戊申,又战于皖口,坛、建仅以身免。获徐绾,行密以槛车载之,遗钱;剖其心以祭高渭。

[35]宁国节度使田袭击升州,俘获李神福的妻儿,待他们很好,李神福从鄂州东下,田派遣使者前去对他说:“您看机会行事,与您分地称王,不然的话,您的妻儿难以存活!”

李神福说:“我以兵卒身份侍奉吴王,今为上将,道义上不能因为妻儿改变志向。田有老母,毫不顾念而反叛,连君为臣纲、父为子纲、夫为妻纲尚且不知道,哪里值得与他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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