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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公案(海公大小红袍全传)第75页

衙役道:“这里叫做西码头。”

孙爷怒道:“今日本厅上任,须要吉利,怎么在西码头、白虎头上上岸?应该在青龙头上上岸才是。难道荆州大省份,没有东码头吗?”

衙役应道:“有是有个东码头,向来上任的官府多在东码头,自七八年以来,都在西码头上了。”

孙爷道:“为怎么的?”

衙役道:“只为东门内新造乳母娘娘府,是奉旨起建的。内中张老太太居住门前,竖立下马牌,文武各官至此须下马。有八名太监把守,手执御赐五爪金龙棒,十分厉害。凡官员不下马者,就算逆旨了,立时打死无论。所以近日到任官员,俱由西码头进城。”

孙爷听了,哈哈大笑道:“你们说哪里话!本厅不在西码头上岸,快将坐船移到东码头青龙头上上岸。”

衙役答应“是”,即刻叫船户将船撑到东码头上岸。

孙爷道:“吩咐本厅这里上岸,要放大炮三声,进城也要放三声,到乳娘府经过也要三声响炮,敲锣的要响,吆喝的要高声,吹打的要闹热,如有一件不遵,到衙重责四十大板。”

衙役听了,舌头伸出,不敢答应。内中有几个大胆的跪下禀道:“太爷吩咐,下役怎么敢有违?但张居正府中厉害得紧,只怕使不得。”

孙爷喝道:“狗才!怎么使不得?有我担待!”

衙役答应“是”,退出与众人相议道:“列位,你看这个大爷,买腌鱼放生——不知死活。难道张府的厉害,他还不知道?”

众人七舌八嘴,纷纷议论。内中有年老的书办道:“你们不必议论,且看乳娘府怎么样就是了。”

众人道:“这话不差。”

未知孙成过了乳娘府,动静如何。下回分解。

第七十回乳娘府献袍斥监盐运道惧罪鸠金

天子加恩拜乳娘,赐他内监护宫墙。

莫言司马为官小,五爪龙袍满袖香。

话说孙成接到刑厅之印,直由东码头上岸。大炮三声,众衙役执事序次排设,齐齐整整。只听得锣声鼓乐,喧天动地,前头喝道之声,如雷贯耳。到了城门,又是三声大炮。一路行到乳娘府门前,故意扑通、扑通三声响炮,惊动内里八个太监,忙把盘龙御棍赶出拦住。“呔!那个狗官如此大胆!难道没有眼珠么?”

这两边衙役看见,说道:“不好了,快走罢!”

内中有大胆的道:“列位,我且躲在僻处看看,不知太监打官府是如何打法?只见那八个太监手执御棍,正要打去,孙爷不慌不忙,在轿中轻轻脱下大红圆领,露出御赐徐千岁的袍,只见五个金龙盘旋遍体。太监看见,大惊失色,连忙跪下,大叫:“千岁王爷饶命!”

孙爷道:“本厅不是千岁,是千岁的郡马。”

太监听了,只管磕头道:“求郡马爷饶命!”

孙爷轿中大笑道:“你这阉狗,下次不可放肆。若再大胆,取你狗头解京!”

太监道:“郡马爷,以后再不敢了。”

那一班的衙役,远远看见,说道:“伙计,我们这个本官,想是有甚大的来头。你看许多的太监,俱在那里叩头,我们过去罢。”

众衙役依旧吹打喝道,大锣依旧响天。早已惊动府中太太,叫人外面查探。回报是钦差徐王的郡马孙成来做理刑。太太心内暗想:“丈夫身掌朝纲,怎么差个郡马来此为官?看他这个模样,像是与我作对的。”

便吩咐家人不许在外闯祸,外面的号灯俱收拾回家。家人奉了太太之命,即刻收回号灯。

孙爷离了张府,一路迎来,来到平桥边。只见十余人枷犯,看见新官到任,俱至轿前跪下,口称“救命”。孙爷叫住轿,问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所犯何罪?”

众枷犯道:“小人们多是穷民,只因家中父母年老,儿女幼小,口食不周,因此篮提肩挑几斤盐,各处卖了度日。不想盐捕拿获,解到盐院大人衙门,每人打三十板,枷号三个月。已经枷死数人,某等谅必难免也是死了。求大老爷怜念蝼蚁之命,超活小人们,真是百代公侯!”

孙爷心中一想:“也罢!”

吩咐左右:“把枷打开,将这十余口盐犯尽行放了。”

衙役禀道:“这是盐院大人枷的,恐怕放不得。”

孙爷道:“胡说!有本厅在此,快快放了。”

衙役只得一个个放了。孙爷道:“吩咐直到城隍庙。”

庙中当家道人,忙出迎接。

孙爷行香已毕,正要出庙。不想那地方保甲见孙爷把盐犯放去,忙报盐院大人。大人大怒,便叫巡捕问道:“那新任理刑姓什么?是怎么来头?”

巡捕道:“启禀大人:那理刑姓孙,是吏部都给事降职出来的。”

盐院道:“他虽是降官,不该擅放本院的枷犯。巡捕,你将令箭一支,速传理刑来见。”

巡捕得令,捧了令箭,上马一直往城隍庙来,遇着孙爷道:“太爷在上,卑职奉盐院大人之令,有令箭来请太爷相见。”

孙爷内心自想:“必是方才放枷犯之事。他既无分晓,我便去见他。”

即同巡捕到了盐院衙门,一直闯至花厅。见盐院在内,孙爷就当厅而立,把手一拱道:“请了!”

盐院看他大模大样,心中大怒,立时变脸道:“你是什么官,敢与本院打拱?”

孙爷道:“难道你不认得我吗?”

盐院怒道:“你虽是都给事,但今做此官,行此礼。理刑只是理刑,本院钦差为盐院,论爵而行,如何擅放本院枷犯?”

孙爷道:“我放了,因此大人发怒耶?

吓,大人,你难道不晓得,这一起犯人是朝廷子民,只因日食不周,肩挑手提卖几斤食盐,如何把他枷死几个?”

盐院道:“本院执掌盐政,盗卖私盐,有关国课,故把枷号示众。你怎把他放去?”

孙爷道:“大人要拿私盐,有大人的私贩在那里。

这几个穷民,几斤几两的,拿他何用?”

盐院闻言道:“在那里?”

孙爷道:“大人要卑职去拿私贩,只消大人令箭一支,封条几张,卑职便去拿来。”

盐院大喜,忙将令箭、封条交与孙爷。

孙爷接了出衙,上马带了差役,一直往北关外。只见河船无数,孙爷吩咐衙役:“这船尽行封了,船梢尽行锁拿。”

衙役禀道:“太爷,这是官盐船只,怎么封得?”

孙爷道:“你不要管,封了拿来便是。”

衙役不敢违令,只得把船梢拿下几个水手上岸。孙爷又吩咐道:“你们在此看守,不许船户弄了手脚,如违,立时重处!”

孙爷回至盐院衙门,入内禀道:“大人,卑职把盐尽行封了,私贩现拿几个在此,乞大人审究。”

盐院大喜,即刻坐堂,吊进私贩喝道:“你这狗才!怎敢连船满载,贩卖私盐?”

只见船户喊道:“冤枉吓!小人船上是大人的官船,现有盐场官监押,不知何故把小人拿来!”

盐院惊道,“贵厅,这私贩是那里拿的了?”

孙爷道:“是北关外拿的。”

盐院道:“错了,这是本院的官盐船,如何拿来把他做私贩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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